暖流年散文
翻越了季节,撕裂岁月的锦帛,有怎样的疼痛。踩着泥土复苏的柔软,有一棵微弱的草芽,用生命的尖角,顶破尘俗的桎梏。姐姐,我今夜看见了冬天在一滴泪水中逃亡。你可以誓言花开。
二月的指尖,春风不渡,柳燕不归。姐姐,坐到你的窗前,听一夜雪落,赏一树梅开。你还需要等待,还需要守望。春天还在遥远的路上,看我取尘世的一抹微暖,用雪的晶莹洇开,用梅的馨香氤氲,调成饱满的浅黄,绘出流年的风景一角。裁为诗,姐姐,你要细细地读,读我的字字温柔,句句铿锵,消湮心中尘封的凄凉。
姐姐,你是我失散多年的情人。我如春风归来,在三月的街口,不负一纸诗约,与你相拥,发出久吻的.唇语。岁月,是不是可以这样一种释义,我倾我所有,与三千里忧伤,研磨、润墨,宣纸上,一个女子,桃花一朵,恬静或如小令,从画里走出。
姐姐,我惊见了我的遇见。你那柳眉含颦,半掩温柔的风,拂过我岁月的伤痛。你不语,与我眼眸对视,笑意很暖,暖得我沉醉。想这日子,与你轻握,相扣,把酒,醉卧笙箫处 再暖几壶流年。喝到一场场花开,年年相似,如梦如幻。
姐姐,四月,缘何闲愁不起。你可闻到我的墨香,研一砚水,蘸一笔云,执一笔山,写一世柔,折一枝禅,在一幅画里留白。取一瓣桃花的嫣红,调成一分淡,一分浓,染成你的眉心,可好。颤抖的手,描摹不出你的清丽。就让斑斑的墨迹,碎碎的词章,朦胧了山,朦胧了水,朦胧了春风,泼墨成淡淡的风景,温软了心。
姐姐,你可敢斗胆儿,一把油纸伞,纵步随我,在季节里蜿蜒穿行,撑到天涯。我只是一心寻找我遗失的美好,怀念时光里幽然的寂寞,弹指的沧桑,非关爱情。一路向北,草色象窜出的绿色火焰,岸柳用碧绿托起远山的背景。一群蝴蝶从云端行来,美丽的飞,在花间,在草丛,然后盘旋不见。我知道,春已半老。许多风景就这么不停地流转。生命弥漫着青色,再也驱赶不散。
这一程烟水,这一程风雨,都不过是流年的铺垫,我们不过装饰了某个时代的一个背景。不知怎的,你已在画中。我在五月的榕树下煮茶,听你的琴声如绵,轻轻诉着委婉的忧伤,又是谁跟谁的似水流年。恍然间,平平仄仄的流年,也曾芬芳盈怀,也曾松柏傲雪,我的流年,乱了你的浮生。
六月,云含了雨意,泼在一幅丹青上,静成门前的一汪湖泊。莲叶密生,你似一片打坐的云,栩栩而生。姐姐,你回到你的岸上吧。听到了我的声音了吗,我是你往死里疼的孩子。你的水域太深,我涉水不过,触摸不到你的胸前。你不语,安静如一朵小花,居住时光一角,静静地开。我来,你莞尔一笑,我去,你挥挥云袖。我就这性子,细细地写你画你,水风里一朵不胜羞的莲。
江南的七月,芰荷经雨凋疏。墨痕间倒影岁月的斑驳,斜阳桥边,漫看雨卷荷叶,风吹残梗。一定还有什么,或许我丢失了难以忘记的半笺痴,比如水清清,梦幽幽,比如,你的名字,墨上醉颜。如果,偶尔还记起巴山夜话,一定是昨夜的雨,绿了芭蕉,涨了秋池;一定是那时的月,立了朵朵梨白的窗,映了你的眉尖。或许还说过:如果时光能够逆转,我还是那时的我,我将在老地方等一场雨,等你来牵手,流年里寻寻觅觅,以一叶飘零的姿态,寻回最初的原点。
时间过得真快,快得似乎在穿越。岁月爬上了西窗,悠悠小窗风触,窗外有八月桂花香飘过,动了谁的愁肠。青春,终究抵不过岁月荏苒。曾经深深的爱,如水一样,如瓷,如草,如水墨,已碎,又黄,渐淡。原谅一些浮光掠影,如我,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过。
放下你真不容易,醒来之后伤未痊愈。就此,歌歇,笔停。隔一卷帘,与窗外的树,对望一轮皎月,人在千里,相思无处寄。爱,就是这么简单,遇见,是一场沉醉,离别,开始下一个重逢。地久天荒是沉默,繁华落尽是宿命。墨有些冰凉,字有些颓唐。手提岁月,看时光如素,和着淡淡的风,浅浅的云,一曲清词反反复复吟唱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