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在作祟散文
很久没写日记了,有时觉得没什么好写的,便不勉强自己。今天发生的事,我觉得有必要记下来,就算是自省吧。
下午,就在我坐在门外洗衣服时,有个流浪汉来到我眼前。他约莫在五十岁左右,手里牵着一只断了一条腿的猴子,是个耍猴人。操着一口外地口音的他对我说由于身上衣服单薄,他有点冷,胃不舒服。他还说不要我的钱,给他一件破衣服就行了。我固执地要给他一块钱,想把他打发走。在我们这里,有一点人味的,都是拿一块钱打发流浪的人,有的人则干脆不搭理他们,或者数落他们一通,责问他们为何不自食其力,不靠劳动养活自己,却要到处乞讨,讨人嫌。他还是想要我给他一件破衣服御寒。我想想家里没有人帮我照看店面,我如果要拿衣服给他就得到楼上去找,我担心他会趁着没人监视拿店里的商品,或者拿钱屉子里的钱;因为钱屉子的锁坏了,一直没上过锁。我违心地撒起谎来,对他说我家里没破衣服,以前的破衣服都让我给扔了。听我这么说,他就没再多说什么,失望地朝另一户人家走去。
就这样,我又做了一件为自己不齿的事。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多疑、因为冷漠在作祟,也许我不会让他在这让人不堪忍受的冷风中越走越远。如果这个时候家里还有其他人帮我照看门面,我就不会有什么顾虑,不会任由自己的血冷下去。也许生活中确实有太多的流浪人让人不敢大意,甚至不敢朝他们示好。太多的骗局,太多的伤害让我们不再轻易怜悯他们。当人心开始变得麻木,从此我们的心冷到连这冬日的寒风也自叹不如。冷漠的人总是有太多借口,做错了还要为自己的伪善辩护。我就是这种人吧。
我知道,我又为自己的人生之书添上了让人倒胃的情节,而这,只是因为冷漠在作祟。
■ 心已浊
这是一个在势利人的眼里与叫花子无异的老妇人,可她并不是真正的乞丐。她来到我家门口,有气无力地向我述说她家的变故,她的大孙女小小年纪却不幸患了绝症,现在在大医院救治。为了筹集高额的医药费,她不得不四处求好心人伸出援手。家里原本日子还过得去,现如今遭遇了这样的不幸,家里已是一无所有了。
听完了她的诉说,我既有点同情,又有点怀疑。我琢麽着,如果真如她所说的,那情况确实太让人揪心了。小女孩十一二岁就承受如此痛苦,甚至会离开人世,作为人,作为一个已为人母多年的人,当然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怜悯。然而因为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我一时不敢相信是真的,我怕她在骗人,利用别人的同情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个世界有太多这样的人了,我不敢轻易就相信她。在自己没弄清楚之前,我不想给她很多钱。为了不想让她彻底失望,我还是给了她十块钱,而且心想受骗也只不过十块钱而已。
后来经打听,我从别人口中证实了老妇人的话不假 ,她家确实发生了这样悲惨的事。我后悔了,我责怪自己太多疑,太小气。就因为怕上当,我敷衍性的给了她十元钱,区区十元钱,捐出去的不是爱心,而是积满尘世污垢的浊心。我会一直活在愧疚中。
■ 不堪一击的孝心
母亲病重住进了市人民医院。远在他乡,我一直都在为她担忧、牵挂,有时一想到她也许就会这样离我们而去,我就流泪,心里特别难受。我常常在心里自责,怪自己太无能,没有尽一点孝道,不是一个好女儿。
回到家乡,我直奔医院,找到了病中的母亲 。她神态气色虽然好了一点,病情还是叫人担心,在医院已经治疗了二十多天。父亲一直守在旁边端茶送水,接屎接尿。二十多天了,母亲没有离开过病房,而父亲最大的自由便是到医院旁边的小吃馆买碗盒饭。我其实应该知道父亲是渴望出去走走的、透一口气的,也应该知道母亲是希望我能在病房里陪她一夜的,可是,我的良心、爱心、孝心却在那一刻丧失了。父亲在我吃过午饭后与我商量,希望我能代替他照看妈妈,就一个晚上,他想回去看看,顺便带些需要的东西来。我不加思索就拒绝了,我不肯待在医院里,不愿在病房里过夜,就一夜我都不愿意。那时我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父亲见我不愿意,也就没再说什么,甚至也没有怪我。母亲还说我坐长途车太辛苦,应该回到家里好好休息,在医院里不方便。
以后我把这件事告诉老公,老公听了很生气。他大骂我是个不孝女,满嘴的仁义道德 ,内心却是虚伪得要死,总是说自己不孝,可真到了要自己略尽孝道的'时候却开溜,却找借口躲开,对病中的父母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让他们满足。照顾病重的母亲,这其实正是尽孝的机会;然而到了关键时候, 我却做不到了。我还能做什么?给她大把的钱让她到省城、到北京最好的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日日夜夜守在身边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我都做不到,那我又尽了什么孝?又算什么人?要我照顾一夜都不愿意,我还是人吗?我这不是伪君子吗?
我这样的人是不是最无耻的人?
我无地自容!
我将永远愧对父母!
我又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我该反省自己,也该去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虽然父母并没介意,可我不能原谅自己。
注:这篇文章原写于20××年的某一天,如今父母双双已化作了尘土,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为此事而深深内疚。就在打下这篇文章的同时,我的眼泪也在不停地流,悲伤,愧疚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