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红烛散文
叶河,一个听起来富有诗情画意的名字。
在我的想象里,那里流水潺潺,树影婆娑,一定是一个风雅浪漫的好地方。然而,当我作为包扶这个村子的单位干部,第一次来到叶河,我才知道这是洛河边上一个小村子,地处偏僻,山高水远。是全镇自然条件最艰苦,相对较为贫困的行政村。驱车从307省道拐过一座横跨东沙河的大桥,走在蜿蜒曲折的山间水泥路上,你会体会到山峦叠嶂,崇山峻岭这些字眼。眼前是逶迤连绵的青山,是嵯峨屹立的山峰,俯首看去,这里是山的海洋,迎面是绿林里拂来的山风,还有那一阵阵林涛声。车子行进在无尽的蜿蜒路上,仿佛走进了悠远的时光隧道。
正在恹恹欲睡间,同行的小李说到了。下得车来,我和同事走进了叶河村委会办公室,原来村委会和叶河小学在一起,支书说,村里没有办公的地方,暂时和学校挤在一起。看看时间还早,来开会的其他村组干部要翻山越岭,支书说还要再等一个多小时呢,你爱看书,你到学校的图书室去看吧,顺便参观一下我们叶河小学吧。
支书带我走进了校长的办公室,我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正伏案写着什么,支书说:这就是我们的崔校长,你看书让他给你取吧。支书怕打扰我看书,就走了出去。
崔校长给我打开书柜,我翻阅了起来。我正在入神的看书,一杯热茶递到了我手中,我抬头一看正是崔校长。接过茶水,我和崔校长攀谈起来,我才知道叶河小学是一所全日制完全小学,下辖2个初小,现有学生88人,学前学生14人,学校占地1805平米,现有教学楼一栋7间3层,学生宿舍楼6间2层,在校住宿生57人。学校服务半径达8公里,教育覆盖5个村,还涉及与河南毗邻的卢氏县木桐乡姚沟村学生10人。学校现有教职工7人,带教1人,特岗教师4人,其中山阳县1人,商州区1人,这4名特岗教师清一色都是女性。
听着崔校长的如数家珍,我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产生了深深的敬意。谈话中,我了解到,这个名叫崔晶洁的年轻人,在这苍茫的大山深处已经默默耕耘了10余年,这个80后青年,从2003年9月起,先后在原王岭乡四岔小学、兰草河小学执教,2009年9月至今担任叶河村小学教导主任、校长。一个80后年轻人,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华,他却在这贫瘠而荒凉的深山学校一呆就是10年,我问他:小崔,在这10年间,你想到过离开吗?他憨憨一笑说:我也曾彷徨过、苦闷过,白天忙于工作,校园里欢声笑语还不要紧,一到晚上,大山深处的夜晚是多么的难熬啊,窗外要么是黑漆漆的夜色,要么是一弯残月挂在中天,有时候窗外的虫鸣声如雨声一样,吵得人无法入睡。有风的夜晚,窗外的松涛声更是奔腾汹涌,说起来好像充满了诗意,可是多少个夜晚我都是在孤独、寂寞中度过,我想到过离开这里,不再回来。可是第二天一走进教室,一看到山里的娃娃们那一双双淳朴、可爱的脸庞,天真无邪的神情,一想到山民们对知识的强烈渴望,对文明的热切向往,一想到每到农历逢年过节时乡亲们硬塞给他和同事那一篮篮散发着农家气息的土鸡蛋、一袋袋红薯粉条,我的心里有激荡起一股暖流,我对自己说:不能,我不能走!我要给孩子们一片蔚蓝的天空,我要让他们从这里起航、起飞!
回首往事,崔校长陷入了悠长的回忆……叶河村山高、路陡、风大,每到冬天山里的.风像刀子一样,凛冽、刺骨。小崔骑着摩托车奔波在峰回路转的冬日山路上,时间一长,他患上了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至今落下了病根。有一次在去镇中心校开会、办业务的路上,路上是积雪,他骑车跌倒了三次,头盔摔破了,新买的羽绒服划烂了,雪水灌进了鞋里,就这样他还是按时赶到了会场。坐在火炉旁,他的鞋子已经冻得脱不下来了。中心校校长王兴良心疼得落下了眼泪,在场的同事们也感动得眼眶热辣辣的。
学籍管理是学校的一项非常重要而具体的工作,他考虑到其他教师课业重,压力大,他亲自抓学籍管理,他对每一个学生的基本信息是了如指掌,熟记在心。由于该校没有网络,每次建立电子档案,他都要翻山越岭到镇上去,晚上一熬就是通宵,这一段日子,他的眼睛总是红红的。
小崔用他无声的行动感染着学校的每一名老师,家在商州、山阳的几个特岗老师看到崔校长这么敬业,也深受鼓舞和激励。她们都克服了来自家庭和社会的各种困难,一心一意扑在教学上。近年来,叶河小学各项成绩一直名列全镇前茅,赢得了社会各界一致好评和赞扬。
小崔说,叶河小学发展到今天,不仅仅是他和同事们的努力,更多的是来自社会各界的关怀和支持,市、县领导杨宝珍、贾优善、杨占武、常建民等对学校的建设给予了大力的支持,先后投资70万元,用于改造校园设施,现在已建成操场1000平米,修建厕所65平米,新修文化墙110米,140平米的师生食堂正在施工中,今年9月可望投入使用。同时离不开社会力量的鼎力支持,农民企业家常永君致富不忘家乡,慷慨解囊,多次资助学校渡过难关。
望着眼前的小崔,我思想感情的潮水在放纵地奔流着,我想,这个山高路远,几乎被世人遗忘的小村子,正是有了小崔这样的年轻人,正是有了小崔和他的同事,我深信,从这里走出的孩子,一定会走得更精彩,一定会飞得更高、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