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香浓美散文
(一)
夜读月,晨听风,平淡的日子在执着浪漫里,也多了些诗意。窗台上那盆茶花,今年开得越发纤巧了,我是一个不会弄花、养花的人,再好的花,因遇到了我都长得不再喜人,然而我却总是放不下爱花的情结,每见好花,心里就痒痒的,不得手,不罢手。
其实,我懂,生活里有些人和物,若不适合自己,握在手中,放在身边,总会枯萎褪色,到是放开了,有了一段距离,再看之,越发出众可爱。然,大多数时,我自私的劣性总占了上风,以我的多情,好事多磨,黯淡了一腔明媚。
原来,有时我麦秸一样的真情,在别人眼里也不是甘香浓美的,世间所有的繁华绚美、素食香火,都是有因才有果。而我,何必为了自己烛火般喜欢和快乐,误了花开,误了暮色苍茫,误了流水淙淙,误了自己动人的心智?
原来人活着在享受得到的幸福时,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放手,只有心纯净素美了,才不会花开无香,席散茶凉。
所以以后,有些事我要让它散在风里,有些人我要学会忘记,有些花我要让它开在别人的窗前,而我,只要洗净双手,去敲打我心灵深处的声韵,灵指如眼,琴音化字,一曲属于我的春江花月夜,也会甘香浓美,别样动人。
(二)
春寒未退,初夏就来了,我更觉日子走得太匆匆。一晃,37岁又走了一半。女人总是害怕年龄像眼角的皱纹一样增长,昨日还如花似玉,一转眼就秀色落幕,于是我不敢怠慢,阅读学习,尽力充实自己,想在白发苍苍时,因为胸中有墨,而不只听石上幽咽。
老友雨常笑我就爱折腾,原本就是平淡无趣的女子,为何要拼命装优雅样子?为何不能像她一样高兴时就大声笑,伤心时就哭闹到撕心裂肺,可以穿着睡衣就上街,吃饭时咀嚼声时高时低,何必事事追求精致和完美,让生活过得这般严谨?
我笑着回她:是因为爱情,女为悦己者容。
她听了做晕倒呕吐状,皱着眉苦着脸道:受不了你了,黄土都长到腰边的人了,老夫老妻了,还说爱情。
谁说老了就不能有爱情?谁说老夫老妻了就不能再有爱情?爱情本就是无格式的,对上了眼的人,就是心里的珍藏,怎能随心随意疏忽、冷落?在爱人的面前就要让自己保持永远新鲜光亮,做个精致的妖精,总比那黄脸憔悴,整日里怨天怨地的祥林嫂要好。
女人不必长得沉鱼落雁,再美的花也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只要在所爱的人身边,独立、清新、优雅、健康地活着,活得他觉得少了你人生多无趣时,你就是他眼里的倾国倾城。
张爱玲说爱一个人时,心会低到尘埃里。我不喜欢这样的爱情,爱是平等的,若要低,也要一起低到尘埃里。所以走入婚姻后,我们不要让爱情成为锦缎上的花,旧了就褪色,开得惨不忍睹。而是要做两棵努力向上茂盛生长的树,枝枝丫丫靠在一起,在满眼的绿叶和繁花里,分不清你我,在彼此的气息里,品赏爱的甘香浓美,同荣同枯,多好。
每一朵花都有各自花开的模样,雷同了,世界也就无趣得很。我知道,雨在她爱人的眼里,也是可爱、美丽、珍惜的,因为他懂她,他们永远是一国的,他们的爱情在一粥一饭里,也是那样的妥当合拍,生动缠绵,甘香浓美。
祝愿世上所有相爱的人,都能执着一颗痴心到老,互相珍惜、体贴、懂得、包容、鼓励、抚慰……让“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话,见鬼去吧。
(三)
今天一定会是一个快乐的日子。因为我的办公桌上有花了。
吃完的亲亲桂圆红宝粥红罐里,插了九朵怒放的月季花,红的、粉的、黄的,如绸缎一样光滑闪亮的花瓣上还沾着晨珠。闭上眼,深深嗅上一口,芬香沁人。不记得我收到过多少次花,但是好像都是包装得精美华丽,像这样简单随意的,还是头一次,但是却让我喜欢,感动,珍惜。
花是公司门卫老李送的。老李,一个年尽七旬的大爷,他年轻时做过裁缝,卖过菜,踏过三轮车,最后在一个村办小厂里退了休,每月可领到五百元退休金,安理说子女也都大了,也该在家享享清福了,但是操劳一生的他还是闲不住,又到我们公司当了门卫,兼公司清洁工,月工资八百元。其实忙碌了一生的老李,现在家里的日子过得并不拮据,三间门房,年收入也可观得很,独生女儿、女婿也在事业单位工作,孙女上大学,日子算是苦尽甘来了。
我曾问他:家里经济条件这么好,为何还要出来做这份工?
他笑着回我:这样过得充实,闲在家里是要生病的。
这样一个闲不住的老人,在公司里他也是做事极认真的人,有他当门卫,公司的进出制度井然有序,领导不必担心有什么猫腻,而且他心灵手巧,闲时又充当了公司的花农,精心打理着花坛里、空地上的花花草草,真的是一个人见人喜的老人。
我喜欢每天进公司时,对他灿烂一笑,亲切地喊声“李大爷”,有时还会跟他说几句家常玩笑话,在我心里他就像邻家熟悉的大爷,亲切温暖。前不久,我说了一句:等到花坛里月季盛开时,我一定摘下几朵,放在办公室里养养眼。没想到他却记在了心里,花儿一开,就给我送来了。
办公室的小张看着花儿有点妒忌,笑着说:“老李,你还真偏心,会拍会计马屁。”
老李听了,笑得满脸皱纹道:“不是,因为会计一直对我很尊敬,我要谢谢她。”
一句朴实的话,让我看到了他朴实的心。这插在罐子里的花儿,不正是人与人之间情义的最好见证?其实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必要惊天动地付出,情感就在平淡的日子里,只要都用一颗真心与人交往,尊重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得到了相对的尊重。
心是颗会开花的树,我们不必说人越富裕了越孤独,都先学会敞开自己的心,让自己的心灵里充满了阳光,然后无私给予别人心灵阳光,那么心与心之间自然就会架起一座爱的桥梁,朴实温暖的情义,会像这桌上的月季花儿,甘香浓美。
(四)
当一片叶落,一朵花败,就是生命的终结吗?我从不会这样想,我会固执地把它当作是生命的再次萌芽。
第一个没有母亲的母亲节,我对自己说不要太悲伤。因为母亲虽然走了,但是却在我的心里永生了,她在我心里,谁也抢不走。阴阳的距离,隔不断我与母亲心灵的相通,想母亲时,我只要把双手放在胸口,依旧会感受到她爱的温度。
以后的日子里,我会在白发父亲身边微笑言欢,细心孝敬着。我是母亲生命的延续,她的爱经我手而给予出来,也一定是甘香浓美的。